"執子之手，把子拖老"——

言佳晨看著手裏這張字條，怔怔發呆，字條上除了這句話，還有兩個簽名：仝伯謙、言佳晨。

如今，回憶在，字條在，她在，可……他在哪裏？

還記得那時寫字條的情形。

那是一個陽光和煦的上午，安靜的圖書館裏，仝伯謙終於將查閱到的資料整理好，捏捏眉心，靠向椅背，看著一旁的言佳晨，她安穩地趴睡在桌上，呼吸均勻可聞，窗外的陽光灑在她身上，形成毛茸茸的金邊。

仝伯謙很想把她搖醒，馬上要考試了，她一點都不上心，可最終的動作，卻是他脫下外衣，覆在她身上。

在等她醒來的這段時間，他把筆記中的重點用熒光筆標出，方便她覆習時看。

看看時間，他輕輕推推她，俯身在耳邊喚她，同時在她臉頰輕啄一下，"佳晨。"

言佳晨睡眼惺忪坐起身，"該吃飯了嗎？"

他無奈搖頭，把筆記本推到她面前，"把這些標註的地方看完就帶你去吃飯。"

她耍賴加討好地晃他的手臂，"先去吃飯吧，早點去不用排隊。"

"不行。"直接拒絕。

看著他堅定的側臉，她不敢違抗，氣呼呼地拿起筆記本，嘟著嘴嘟囔："這麽多內容，怎麽記得住嘛。人家哆啦A夢喜歡大熊，都會帶他去吃銅鑼燒的。"

這都哪兒跟哪兒！仝伯謙扶額，"言佳晨同學，馬上要考試了，你上課不學，下課不覆習，掛科很丟臉知不知道！"

她理直氣壯糾正他，"我沒有掛過科啊。有考六十分啊。六十分萬歲，多一分浪費，哪像你，每次浪費那麽多！浪費可恥唉。"她煞有介事地點點他的鼻尖。

她是沒有掛過科，每次考試前，他比她這當事人著急，劃出重點標好順序，三請五請外加威逼利誘，她才肯坐下來覆習，氣的他很想敲她的腦袋。

"你不學知識，什麽都不會，以後畢業就是社會的米蟲。"他試圖和她講道理。

她大眼睛溜溜一轉，"我考進A大，很不容易的，已經實現了爸媽的願望。"她貼近他，露出燦爛的笑容，"而且，我遇到你，所有願望都實現了，即使我什麽都不會，可你什麽都會啊，我還要那麽努力幹什麽？"

"言佳晨，你好沒出息。"他臉上嚴肅，心裏一股蜜流過，渾身細胞沁在甜蜜中。

"是的，我除了喜歡你，一無是處。"

她想到了什麽，撕下一頁紙，寫下一行字，"為了防止你今後不要我，我們要立字據。"

——執子之手，把子拖老

仝伯謙寵溺的目光在她綻開的眉眼間逡巡，毫不猶豫簽下自己的名字，他，怎麽可能不要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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